死灵之岛
1
眼前的海域无波无澜，显得很平静，更像是死一般的寂静。狡噛看着那片海，有着直观的感受。现在是接近早晨的时间段吗？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。海边是朦朦胧胧的，浪花循环着拍打。
狡噛慎也来到此处的时间多长，他并不清楚。狡噛只知道他杀死了人，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名字，他也并没有仔细看清楚对方的长相。杀死了人之后，他醒过来，自己已经躺在岸边……或许自己是漂流到这个地方上的。
在一开始，他不确定这个岛上有没有人。他不确定他仍然这个地方为无人岛，“辨别方向”是他所擅长的事情。
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找到人。
可是这里一个人都没有……他的直觉非常准确，即使在这个时候也是惊人的准确。
这位没有任何一个人……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帮他在这里。考虑社会上的援助是在勉强他自己。
狡噛慎也不知道自己为为什么会落到这片岛屿里，他只知道他杀死那个人之前，那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，对方也只是闭上眼睛，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。
枪响了起来。
他想起来了他杀死那个人的场景，就好像是过去他杀死槙岛圣护一样，是类似的。
这是一个普通的暗杀任务。
“你还会再杀人的……”他想起来槙岛告诉他的那句话，狡噛确实还是会杀人，回到日本他做了想做的事情，做了能做的事情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……至少是名义上的，可是他并不满足于此。
因为在这块土地上，四周都是空空荡荡的，就如同自己的心脏一样，空无一物。如果说是空无一物似乎也不是彻底空无一物，里面夹杂了很多残忍的情绪。这是来自于自身的无力感。
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？狡噛不得不问自己，如果要询问意义的话，是因为本身所做的东西在他手看来毫无意义。
就像尸体一样，在他面前也仅仅只是一件物体，若要说意义的话那是颓靡的意义。
他现在审视着这一座岛屿，四周都空空荡荡的，就好像他的心脏。
他没有食物、没有水，他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坚持多久。海水是不能喝的，如果要找淡水的话，周围甚至没有一些水果。也没有其他的植被。如果要说有的话。那也是有，但只是空荡荡的枯枝败叶。
他感觉到异常饥饿，眼冒金星，头脑发晕，饥饿使得他身体的功能变得异常。狡噛被一双手所触碰，有人触碰了他的脸。那是一双白皙的，还带有一些茧的手。狡噛睁开他的眼睛，他的眼角瞥见手指，在往上看去，那是一张熟悉的脸。
“又见面了，狡噛慎也。”
是槙岛圣护的脸……那是他自己就算对方死去多年也难以忘却的脸，他已经好久都没有出现过对方的幻觉了，那是因为自己的病症已经得到了妥善的治疗，他看不见了。可是现在……对方在自己的眼中的样子是异常清晰的。
“我并不想再遇见你。”狡啮慢慢地说，他的声音带着嘶哑的感觉。
对方没有直接回应他的话……
他只是在想，是由于自己思虑过多，进而引起身体的改变，所以导致自己再度产生了幻觉，或者他们相互影响，他需要做的。就是不理会槙岛圣护的幻觉。可是没有办法，他难以忽视，尽管他曾经和槙岛共存过。
“你杀了太多人，狡噛慎也。所以，你和我要在这座岛上，在这里尝试他们所谓的赎罪。我也并不想这样，狡啮。但是我们不得不留在这里。”
他闭上眼睛，他甚至不想再睁开了。狡噛也不想问要留在这里多久，因为他不在乎。
对方仍然没有说话……他睁开眼睛，银发青年仍然是保持原来的样子。对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异常平静。
这副样子让狡噛感到毛骨悚然……尽管只是稀疏平常的对视……他没有兴趣关心那些话题，他知道这是哪儿。这不是预料中的，但按他的直觉来说，这也不是太意外，他做了准备。
“在这座岛屿上的人都是死灵。”槙岛站起来。“他甚至不是一个实体，这里也不是一个岛屿，这只是你想象中的一个地方。”
“不一定是你直接的想象……”
“是吗？我还以为你能解释得更好呢。”
“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？”狡啮本来不想问，在这种情况下他不由地开启了他的对话。
“你已经死亡了，狡噛。被你最后杀死的人，他在死前选择了反击。”
槙岛指的是射杀……
“是吗……”狡啮站起来，“那太好了……”
“你认为死亡只是顺其自然的东西…………你日复一日地消耗着死亡的恐惧。”
“对死亡缺乏恐惧，这是很可怕的事情。”
“你的想法和我类似，槙岛。”狡噛在称呼他的名字的时候，槙岛耸了耸肩。
“我一开始见到你，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。”
“你奔逐太久了，狡啮慎也。”
追逐虚幻之物……
狡啮只是摇摇头。
“我之后能做什么呢？和你一起待在是你所在的岛屿里……见到更多的死人吗？”
“在这里，什么都不需要做……就像你死前的那样。你什么都不需要想，甚至不需要恐惧，只要保持原样。”
“是吗……”慎也看着他，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有想做的事情。
2
狡噛刚刚来到这一片岛屿，他从槙岛圣护得知，这一片岛屿是亡者所在的岛屿，槙岛说他杀死了人，杀死他人的人只能留在这里。
狡啮想要离开这里……他没有太多的想法，他只是想离开，因为他不喜欢这里，这里都是死人堆积的场所，没有活着的东西，他找不到能说话的人，除了槙岛圣护。
他有着求生欲，有着愤怒，不至于导致思虑过多而无法行动。
“你需要找到想要的东西才能离开……如果我这样说，你会相信吗？”槙岛圣护问他。
狡啮并不想相信，但这和不相信是两回事。
“这不是死亡的交易。”他声音沙哑地说。
槙岛圣护向他提出了交换的筹码，“如果你有想要见的人想要接触的事。那就去见以前看一看吧。”
对方显得很平静。
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平静，也许他只是缺乏生存的欲求。
狡噛感到他很熟悉，很熟悉。是因为他是槙岛圣护，他坦率地不喜欢着这个人，坦率地恨着那个人，曾经是如此……现在他没有恨着那个人吗？如果是这样说的话，这绝对是假的。
“我没有想见的人。”
“而且……“
这里什么都没有……如何遇见想见的人呢？”
狡噛想见佐佐山光留，他想念他……他已经把对方埋在记忆里，面就像埋在松软的沙子里似的，轻轻就可以挖开。他只是因为太难过了，所以无法回想起来……
他无法回想起来，他看到佐佐山死亡时的样子，一想到就会感到痛楚，感到愤怒。
见到他们有于事无补，只会徒增伤感。
“因为这座岛屿会消失……”
槙岛看着他，“消失以后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，要看看他们吗？”
“即使属于亡者的岛屿也会消失吗。”
狡啮想过这个话题，他只是在想在这座岛屿上他可以见到很多的人，既然是亡者之岛，那应该有他曾经认识的人……
但是一旦见到，只会徒增伤感……
“你已经不在世间了……这是一个界限。”
“我不在世间，这是真实的。在我死亡之后会堕入无尽的虚空之中吗？”
狡啮领会到了对方的意思。
“是啊，连着你一起。槙岛圣护……”
“你也会堕入虚空之中吗？”
槙岛的银色头发被风吹动，尽管光线并不清晰，可他就是看得见。周围洒落着黑色的灰烬，落到了槙岛圣护的头发上。
“亡者之岛也会堕入虚空之中啊。”狡啮只是感叹……真讽刺啊。
“只要你想，你就能去见到他们。这是在这座岛中的规则。”
可是这座岛屿上什么都看不见啊。
“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，去见想见的人，这是自由的……但可惜的是这是最后一天了，这块区域的存在有期限的。”
为什么是最后一天呢？狡啮不明白……
“最后一天也是第一天。”
“第一天也是最后一天。”
3
“如果不想堕入虚空，那便选择赎罪。”狡啮听着槙岛圣护的发言。
“杀人凶手在这方面没有发言权。”狡啮挑挑眉。他看向眼前的男子，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。
“为什么要说赎罪的话题呢？你很想我堕入虚空不是吗，和你一起……”
“因为那样子的话，就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
“我想，什么都没有也很好。”
“如果这样，那是应该你本身就有着一些东西……”
不是空无一物的心吗？
“所以你发言的前提就是，我本身就应该要有点什么。”
槙岛点点头……
“好啊，那我就答应你的要求，虽然我不知道我想要寻求着什么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想寻求……就像你说的一样，但这个前提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。”
狡啮想知道这个地方有什么……他拼命想回想起的一个人，不是他的母亲，他对佐佐山有着悔意，如果他那时候和佐佐山一起，如果他早一点过来，佐佐山就有可能不会被槙岛杀死……这只是非此即彼的假设，他知道这不应该存在。可是他的情绪拼命告诉自己，他后悔了，他后悔异常。可是他无能为力……情绪本来不应该放置在这种地方才对。
他闭上眼睛，想要知道佐佐山能不能出现在他眼前，他设想着场景……可结果是什么都没有，他闭上眼睛的时候，灰烬飘到了自己的皮肤上。
他睁开眼睛……没有成功。
他再次尝试了几次。依旧没有成功。狡啮再度闭上眼睛，想象征陆智己所在的场景，他想象着……甚至有些难以想象。
“找到想要的东西方能赎罪，狡噛慎也，也许是因为你没有想要的东西。”
狡啮不明白这有什么关联……
“我不明白。”他想槙岛圣护应该能知道这个意思才对。
“我不明白是有什么逻辑上的关联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非要找到想要的东西，才能赎罪。”
“是你告诉我的，狡噛慎也。”
狡啮不理解他说的话，槙岛自作主张地去理解，他不知道槙岛这样做是否更正确。
“你告诉我，我要让你做的事情。”
“所以我一定要对着你做吗？”他的隐含意思是，槙岛圣护这是一名杀人犯，他并不值得如此做。
“我无法想象下去……因为这实在太痛苦了。”
要学会遗忘，世界才能继续，更新迭代。可是他目前已经没有剩下的时间了，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。
“之后，我会完全不拥有任何意识吗？”
槙岛点了点头，“按照活在世间上的人们的理解是这样的。”
“没有办法感受其他东西……这也许是事实。”
“你又是怎么知道虚空之后的事？槙岛？”
“他们是这样说的……以前也有人去过那里。”
“是谁呢？”
“崔求成……”
“是你的熟人……”
“我曾经觉得很特别的人。”
狡啮没有继续发言……
“你也是我见过很特别的人。”
“是吗？”狡噛的思绪飘到了其他地方上。
“你这样说我一点也不高兴啊……”
“可是你看起来很开心。”
狡噛很想抱怨。
“我曾经不觉得死亡是一件开心的事，也不会觉得死亡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。”槙岛看着远处的海。
后来槙岛改变了。
“这个地方连月亮也没有，一直存在于此处，真的会开心吗？”
“这两点并没有直接关联。”
“可是，我就是突然间想到了，就说出来了，我只是不想思考太多。”
“你找到了想要的东西吗？狡噛。或许你想说，你一直想要找的东西都在手上，只不过你不想把握它。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。”
“如果要我说的话，那是因为我喜欢的是沙漏本身。”槙岛说道，他只是看着远方，只是没有任何波澜，就像他本身一样。
“你的眼里看到的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。”
“你并不觉得莫名其妙，狡噛。你是能体会到的。只是，你把那它拆分开来了，你没有体会到它是相互融合的东西。”
“我如果知道它是相互融合的东西，又能怎么样呢？”
“佐佐山和老爹不会回来……”
“过去无法挽回，我也不知道如何把握现在，我也没有现在。我选择的，只是虚度时间，我一直都了解这一点。”
“所以我才说，你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消磨自己。”
“现在你可以选择真正的虚空了，之前你只是虚度时间，而现在你不需要它。”
“这不会是你又给我设下的陷阱吧？”狡噛看着他，槙岛也看着他，这感觉不太好……
“谁知道呢？”槙岛笑得很爽朗，就好像真的存在陷阱一样。
“你的父亲在哪里呢？狡噛。”
狡啮想起在喜马拉雅同盟王国的时候，花城弗雷德利卡聊起他过去的事。
“我的父亲啊……从很小的时候，就没有见过他了，所以更提不上感情，拥有的只是不甘心。”
“从小陪伴我的有母亲……真是抱歉，这个时候我只能这样做了。”
因为处在这样的世间里，所以别无他法。
“这样啊……”
“那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呢？你的家人是怎么样的呢？”狡噛只是顺口一问，他不知道槙岛会不会顺口一说。
“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，我只是知道他们在。”
“和我想象的一样。”
“和你想象的一样……我是一个缺乏依恋的人，所以只能没有任何依恋地死。”
不存在这种人的吧……狡噛只是这样想。
“你没有见到你能想见的人……是这样吗？”
狡啮点点头，他在背地里，会偷偷地探索那个名青年，想象着那名青年的样子，刻画着他的模样，活在自己制造的梦魇里。
“我问你……如果要堕入虚空之中的话。我会和你一起堕落吗？”
“实际上而言，这是一个不好的结果，我不知道离开这座岛屿，坠入虚空之中会发生什么。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，会毫无感觉，我也不希望如此。”
亡者的世界下面是虚空的世界……还有更下面的世界吗？
槙岛眨眨眼。
“为什么是你呢？槙岛圣护。为什么是你在这里这个岛屿上，而我只能见到你不能见到其他人。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。”
“我不想见到你，槙岛圣护。”
他之后选择了沉默，他甚至不想加上永别的话，因为没有必要，他只是不想见到对方，仅此而已。
“你还会再杀人的，狡啮慎也。”
狡啮想起槙岛圣护说的那句话，他为什么能如此断定呢？
这只是幻觉而已啊。
但无论如何，狡啮还是杀了人。
4
“你的良心并不是过不去，狡啮慎也。”
“道德是培养形成的，不是天生存在的也好，但是没有道德是不行的。”
人们总是这么说，可是槙岛圣护这样说的话……
“不要试图用诡辩来说服我，槙岛。”
他不想被这种人说服，从而达到槙岛想要的讽刺的效果。但是对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？只是狡噛的臆想吧。
狡噛选择了闭上眼睛……他不知道以后发生什么，但他只是什么都不想做，他只是想待在这里。
5
狡啮睁开他的眼睛，槙岛圣护已经不知所踪，是他已经到另外一层的世界里了吗，是那下一层的虚空世界，狡噛不知道还有没有更下一层的时间……
狡啮在想自己为什么在这里。
“槙岛圣护不在这里，狡噛。”
狡噛见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，这个人不是槙岛圣护。
狡啮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，因为他没有什么想要的，也没有什么不想要的，他甚至无法想象想见的人，想要的事物。并非完全是因为自己一点也不想，那是因为他早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脸，因为他不想要记住这些。
如果不遗忘的话，就无法好好的保护自己，伤痛无法延续下去，与其说用伤痛作为自己的武器，不如说他麻痹了这部分，感觉更迟钝。
“槙岛圣护一直都不在这里，他只是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。”
“一直以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
狡啮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事实……
“槙岛过去还在这里，但是过了这一天以后，也就是天亮的时候，一切都消失掉了。”
是一切吧……
“我也不想知道他在哪里，他那时候对我说……”
6
“找到一些东西找到你想要的东西，才能赎罪。”槙岛眨眨眼。
“你可以选择不要的，狡噛。”槙岛看着他。
“但是……问出这种问题的人，也许无法意识到自己要的是什么，心中本身拥有的东西没必要再加上一层感受吧。”
就像常理所说的那样，如果满足的话，就难以发出需要。
狡啮审视着他，他在想这名男子是否是真实的。他的身体透明得就像是不真实的事物。
槙岛指了指天上的云朵，云朵是透白色的，就好像槙岛全身的颜色一样。
“如果你不找的话就永远陪在这座岛屿上，和我一起。”
“这真是灾难啊。”狡噛看着他银白色的发丝，云朵被遮蔽了，狡啮看不清楚他的脸。
他并不喜欢这样……他难以说这是一种不错的选择。只是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种感觉很不错。
只是因为他和这名男子有所共鸣……但很可惜。而要说可惜的话，这种情绪又是从何而来呢？
“我先来到这里……你再来到这里，只隔了一天。”
“这座岛上什么都没有，为什么只有你和我呢？”
狡啮尝试思考。
“你想要赎罪吗？”槙岛再问了一遍，“如果不打算赎罪的话，就在这座岛屿里和我一起吧。”
狡啮不明白……他不喜欢他话中的意思。
“我既不愿意和你待在这里……我也并不想赎罪。”
他确实想赎罪，不仅如此，在内心里槙岛的那一块中，他是不想赎罪的，他杀了人应该接受罪行，从他内心来说，把他的心刨出来的话，他几乎完全不想赎罪。”
因为没有原来的心。
狡噛和另外一个自己选择了不同的事情，他想象了想要的人，想接触的事物，像想吃的汉堡，想买的SPINEL牌香烟。
可是无论如何……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他，也没有任何一个迹象表明他不会堕入虚空之中。
有一点很明显的是……狡噛的内心是空空落落的，如果不是空空落落的话，如果不是缺乏良知。他也不会再选择杀人。
如果过于模仿槙岛圣护思维的话，陷入像他那样的思考之中。这是极度可怕的事，可是他无法克服这一点，他只能习惯，或许本来就不需要克服。
“这是二选一的问题，两个都不选或者两个都选是不行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……”狡噛再转头看过去，“你说这是亡者之岛……可是为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呢？除了我还有你以外的任何一个人？是因为他们都要转入虚空之中了吗？”
“这里除了你，应该有我杀死的其他人才对。”
“而我也没有堕入虚空之中。至少现在没有……”
“那是因为呀……”槙岛显得很平静，“
7
“你的确猜对了，狡噛。”
狡啮看着眼前的另外一个自己，那名本来应该是称作槙岛圣护的男子，却变成了自己的样子，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吧，狡啮只能这样猜测。因为在这个地方什么事情都会发生。
“堕入虚空的规则并不是这样，并非你要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，才不会堕入虚空。”
“槙岛给了一个几乎难以实现的问题，因为他知道我是怎么样的。”
“因为他想我留在这里，我不知道我想不想留在这里……”
所以才要想出一个不能回答的问题吗？
“可能你只是想留在这里……”狡噛对着另外一个自己说，他看向后方。狡噛身后没有任何东西，也没有追着他的人，只是什么都没有……身后的东西都是空荡荡的，除了槙岛。
“这里也并非是你杀死的人会存在的世界。”
“在这座岛屿中，只有我和你。也是因为你根本不想见到的人只有我，你消磨了恐惧，不害怕见到其他死者。”
但是槙岛不一样吗？
“我只是麻木了。”狡噛看着他。
“只有你一直不想见到的人，才会出现在这座岛屿之中。”
“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，是因为你没有堕入虚空之中，这座岛屿上才会什么人都没有。”
他只是麻木了，狡噛是这么想的，因为是槙岛让他麻木。
杀死了他人，受到道德培养的人无法不存在良知。狡啮只是在杀死槙岛后，他的阈值越来越低……这让他在杀死人之后，他只是认为杀人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，但是要说完全不沮丧，那是骗人的。
“你想见我吗？”槙岛看着他，不知为何时间，云朵移开了，阳光再度照了进来。狡啮看着脚下的海水，这里甚至连鱼都没有……
这是一片没有生机的地方。
“我不想再见到你了。”狡噛把脸移了过去，他只是看向远处的云朵。
因为之前已经说过了，确实不再想见到了，所以这个人再次出现了在他眼前。
因为不想见到对方，所以对方才出现在了眼前，那是因为不想里面蕴含了想的含义。
这是欲求啊……
狡啮看着他，对方好像想说什么，可是成功……狡噛好像听到了对方要说的话。
谢谢。
或许他是这么听到的……或许是他自己猜的。
本来已经近乎透明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透明，槙岛圣护消失掉了。
“明明设置了难以想象的问题。”
8
“可是，槙岛圣护消失掉了以后。为什么你要伪装成他的样子呢？”
狡啮看着另外一个自己，他只是看着，“我只是想见到另外一个自己。”
“因为实在是……太久没有见到他了。”
9
狡啮还记得槙岛圣护离开的时候天空下起了一阵雨。他不知道在这个孤岛上还能有其他的东西，他看向远处的天空……天空忽然间变得更暗了。
10
“或许你是槙岛圣护。”
“不，我也是狡啮慎也。”那名被称作是槙岛又被称作是狡啮的人，或许他又什么都不是，只是一种状态的混合体。
“你只是猜……没有任何证据。”
“是啊……可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？”
“或许我和你只是又来到了另外一个虚空之中，这个虚空什么都没有。只是槙岛说了谎，或许我被他骗了，这个虚空只有我和你在，我和你只是同一个人。”
“或许我也只是想拿到你身上的东西，你的欲求啊。狡噛慎也。”另外一个狡噛看着他。
“是因为你是我，所以我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。”
自己拿回“自己”的东西吗？之后回到上一层并非虚空的世界中吗？
“这里是虚空……”
“在这里任何事物都是可以替代的，任何人是可以取代的。”
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人……或者是两个人……或者没有人、
或者不会有任何人消失了……
（完）
日本时间0点到了，祝狡噛生日快乐！
梗比较老了，这次继续用下。另外文章用了叙述性诡计，不知道朋友们是否发现了呢？
